□文/图诸葛漪

佳士得、苏富比两大拍卖行在今年春拍不约而同推出当代水墨作品，令这一冷门领域一夜成了“显学”，冠以“当代水墨”的展览随之而起。然而，学界却提出：当代水墨繁荣是拍卖行推升买气的概念炒作，还是当代艺术发展转型的必然趋势?

纽约佳士得在春拍亚洲艺术周推出私人洽购展览“阅墨——中国当代水墨画展”，参展25件作品来自刘国松、李华鰄、徐冰、杨诘苍等9位画家。佳士得的老对手苏富比也在纽约举办“SHUIMO水墨：中国当代水墨展售会”，曾小俊、李华鰄、李津等画家入选。

香港佳士得中国书画部国际总监江炳强表示，希望通过举办一系列展览推广当代水墨画，将此类别渐渐发展为独立拍卖项目。据悉，佳士得将在上海进行的秋季拍卖，也计划推出当代水墨作品。有趣的是，两大拍卖行都没有将“当代水墨”纳入专场形式，而是选择自由度更大的展览。苏富比官方网站把相关专家分在了中国瓷器及工艺品部，而佳士得则在原有的古代书画和近现代书画类别之外加入中国当代水墨，评论家顾振清解读为“大家现在都是在试一试”。

“实验水墨”“抽象水墨”“观念水墨”“新水墨”……在中国当代艺术发展30年时间里，当代水墨作品有各种各样的名字。工具是中国传统的毛笔和墨汁，技法和观念却多来自西方现当代艺术，令当代水墨一直处境尴尬，既不被以油画占统治地位的中国当代艺术圈所认可，也被传统国画界视为离经叛道。不过近一两年来，当代水墨悄然兴起。嘉德去年春拍首次推出新专场“水墨新世界”，53件拍品总成交额1377.44万元，成交率92.45%;“水墨新世界”秋拍专场成交额1736.85万元，成交率88.64%。整场成交额虽不及一件顶尖的近现代书画作品，但高成交率显示，它正在吸引藏家们注意。

据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数据，当代水墨作品价格集中在10万元左右，高价作品在100万至600万元之间。价格弹性大，令当代水墨既可做新藏家入门之选，也能让老藏家换一换手上筹码。2013年艺术北京博览会水墨画数量增多，保利季拍部组织当代水墨专场，所有作品均以无底价起拍，显现供需两旺之势。

水墨取代油画，已然成为当代艺术新宠。但它的火速走红，也引来不少质疑。策展人夏季风表示，当代水墨热，更多是由以拍卖公司为代表的二级市场的带动，是一种市场选择，根基并不牢固。事实上，究竟连什么是当代水墨，至今尚无定论。拍卖行表示，当代水墨是指20世纪末接受中国传统绘画教育的一群艺术家所创作的作品。中国传统绘画表达“善”和“美”，而当代水墨更多是表达“真”，通过西方的思维方式，东方的表现手法，将中国的水墨艺术与西方的当代艺术有机融汇。这样的定义显然流于宽泛。有人质疑，网状线、喷枪都出现了，还能继续打水墨画招牌吗?

按照艺术品市场规律，只有作品学术水准得到充分认可，价格才会随之水涨船高。当代水墨的价格却抢在学界认证前，引得“资本新一轮洗钱游戏”说沸沸扬扬。中央美院教师傅旭明告诫学生：“不要一味追新跟风，不要轻易相信所谓的观念和风格。”看来当代水墨还是需要在当代美术史中找到自己的坐标，才能让升值名正言顺。